这一巴掌铆足了劲,火辣的痛感从脸上传来。
施米米还想说些什么,却被陆子岸冷声制止:“米米,回画廊去。”
施米米瞬间噤声,恨恨剐了我一眼,踩着高跟鞋离开。
我看向陆子岸,男人黑沉的眸子里满是淡漠。
无尽的疲惫瞬间涌上心头,我想把一切说清楚,终止这样的关系:“陆子岸,我们……”
“我带你去上药。”陆子岸牵过我的手,往画廊里走,“之后我们再去看看婚礼还缺什么。”
话被骤然打断,我也失去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,只能任由陆子岸拉着往前走。
对刚刚的事我们都只字不提,好似它不曾发生过。
婚礼照旧,日子一天一天逼近婚期。
我原以为我会平静接受,却难以遏止的焦躁起来。
陆子岸发现了异常,调笑着开口:“婚前焦虑了?要不带你出去转转?”
我还没回答,就被他拽着出了门。
游乐场人来人往。
从我踏入这里开始,脑海内和顾丞戈的过往顿时清晰起来,我们在摩天轮中亲吻,在旋转木马上拥抱,在过山车上十指紧扣,在众人的祝福下定情……
回忆如锯齿,一下接一下磋磨着心尖。
我试图将手抽出陆子岸的掌心:“我不想在这里……”
他却死死扼住我的手腕:“来都来了,不如好好放松放松。”
说完,他强行拉住我把所有的项目玩了个遍。
接着陆子岸又带我去了郊外的观澜涧,这里……是顾丞戈向我求婚的地方。
我终于明白了陆子岸的意图。
他要带我重新走过我和顾丞戈去过的所有地方,用新的记忆覆盖掉过去。
待到有天我故地重游,想起的不再是顾丞戈,而是陆子岸。
这个认知如刀凌迟着我的心,我抗拒这样的事发生,挣扎着想要逃。
可陆子岸却盯着我的眼问:“栀栀,我们都去了哪,做了什么?”
他不厌其烦,一遍又一遍问,直到我说出所有的细节。
可陆子岸不知道,他越这样做,顾丞戈的身影就越清晰。
清晰到每一个夜里,我都将那些甜蜜的过去一一回忆,不肯遗漏任何一个细节。
……
这之后的几天,他强硬的带着我走遍了这座城市。
结束时已经是婚礼前夜。
陆子岸将我送到我父母家楼下,正要下车,他突然欺身抱住我:“栀栀……”
不算熟悉的墨香包裹而来,我身子一僵。
陆子岸清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:“还有一天,我们就是夫妻了。”
“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,你是我陆子岸的妻子,你和我在一起,会比你和任何人在一起都要幸福。”
我知道他在暗喻顾丞戈,可他浑然不知,‘陆子岸妻子’这几个字已经让我如坠冰窟。
我的后半生都要和陆子岸绑在一起了?
我和顾丞戈将不会再有任何关系。
这个可能让我害怕。
“我先上去了。”我用力推开陆子岸,逃也似的下车回家。
卧室里,洁白的婚纱立在穿衣镜旁。
陆子岸是艺术家,挑的东西自然是昂贵美丽,完美无缺。
可我脑子里却只有顾丞戈为我选的那套素婚纱,不贵,却是顾丞戈用了三年奖金买的。
他爱我如生命,我如今却要嫁给别人。
涩意蔓延眼眶,我无法承受的蹲下身,环抱住自己。
这时,手机突然响起。
陆子岸的消息发了过来:“早点休息,明早7点,我来接你。”
我盯着那刺眼的手机屏,手不住的攥紧,倏然起身离开。
……
另一边,陆家。
陆子岸一夜好眠,第二天早上7点,准时到秦家敲门接亲。
亲朋好友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,催促着秦栀快出来:“嫂子快出来,别让陆哥再等了。”
可房内轻悄悄的,没有一丝声音。
陆子岸意识到了什么,连忙叫秦母找来备用钥匙开门。
推开门的瞬间,陆子岸脸色冷沉。
他身后,众人的笑也都瞬间僵在脸上。
屋内空如一人,只剩那套华丽洁白的婚纱!
——秦栀消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