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,僵在原地。
见陆子岸回来,施米米也脸色一白:“子岸……”
陆子岸连眼神都没给她,冷呵了声:“滚!”
我看着施米米眼眶骤红,她张了张嘴,最后什么都没说,在眼泪落下之前逃也似的离开。
画室内又只剩下了我和陆子岸。
男人深邃的桃花眼里暗流涌动,像是氤氲着无尽的风暴。
我指尖嵌入掌心:“陆子岸,放我走吧。”
……
我终于脱离了陆子岸的软禁。
坐上车,我看着后视镜里渐渐远去的陆家别墅,回想起陆子岸放我离开前问的那句话。
“秦栀,我究竟哪里比不过他?”
哪里?
我脑子里闪过和顾丞戈相处的那七年。
他了解我的所有喜好,不会像陆子岸一样欺骗我。
他会尊重我的每个决定,不会像陆子岸一样强迫我。
他会和异性保持距离,不会像陆子岸一样,左拥右抱,情人遍地……
太多了!
哪怕不说爱情,从相遇的时间开始,陆子岸就已经落下太多。
回忆间,秦家到了。
父亲见我回来,脸色立即沉了下来:“明天就是婚礼,又跑回来做什么?”
严厉的质问如刀剜进心里,我攥紧手指:“和陆子岸的婚礼取消了。我……从没忘掉过顾丞戈。”
顾丞戈这个名字让父母的脸色扭曲一瞬。
紧接着,父亲抄起桌上的烟灰缸猛的砸来!
“嘭”的一声闷响,烟灰缸砸在我的额尖,温热的血液顺着脸颊滴在地板上。
母亲眉头紧皱,一脸不赞同:“你胡闹什么!等到你变成大龄剩女,难道还能遇见陆子岸这样家财万贯的人?”
父亲也脸色铁青:“一个没钱的短命鬼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念念不忘?!”
短命鬼三个字,字字戳心。
我垂在身侧的指骨捏的泛白,盯着他们提醒:“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你们,顾丞戈不会死。”
半年前,顾丞戈潜入赌场执行任务,抓捕犯罪目标时,为了保护一对来赌钱的中年夫妇,以身挡刀,失血而亡。
后来我才知道,那对中年夫妇就是我爸妈。
这件事一直是我心中不能触碰的伤口,每次回想,都像是拿着利刃一遍遍凌迟自己。
我按下眼里的涩意:“我们家欠顾丞戈一条命……”
“你胡说什么,我又没有逼着他救!”父亲厉声打断,胸膛不断起伏。
看着他们心虚却嘴硬的模样,我心里对亲情的最后一点期望也散去。
我闭了闭眼,声音很轻很轻:“我只会嫁给顾丞戈,至于认不认我这个女儿,随你们吧……”
丢下这话,我没再看他们转身离开。
踏出家门的那刻,日光炫目。
我往前走了几步,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冲上前额。
下一秒眼前发黑,控制不住的倒在地上。
彻底晕过去之前,我恍惚听到有人在叫我:“秦栀!”
……
不知过了多久,我睁开沉重的眼皮,入目是雪白的天花板和陆子岸那双藏着担忧的眼。
原来晕倒之前的呼声是他。
我抿了抿干涩的唇:“谢谢。”
陆子岸目光沉沉:“医生看过了,你头上的伤没什么大事,突然晕倒是因为低血糖。”
我点头,刚想说些什么。
陆子岸却率先开口,冷声问我:“秦栀,你知道你得了抑郁症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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